【源千/凯千】枯藤（上）
*看清CP。半现实向，年龄有操作，与现实毫无关系。病娇源，暖大哥。欢迎纠错。
01
今天我的病人约在了十点。
时钟指向九点，我起床开始规置。不知道来访者会是什么类型，我就照旧以简洁明了的风格大概收拾了下屋子，磨起了咖啡豆。
虽然能找到我私人号码来主动预约我的人应该比以前处理过的好得多，不过保险起见为了防止对方是个深入骨髓的病人，我还是走到打印机前接过了一份带着油墨味道还温热的自杀预防承诺书。
大概动作比较快。我坐在会客室的落地窗前喝咖啡的时候，九点半的闹钟嗡嗡嗡地才响起。
我握着咖啡杯柄扔了两块方糖进去，戴上眼镜再次细细研读患者提供给我的自述。哦，我是一个心理咨询师，目前居住在加拿大。
在大洋彼岸枫叶国的过国土上预约了一个中国心理咨询师的中国人，居然在自述中写着英文名。我扫了眼之前过于繁忙而忘记看的照片，一时失笑。
手中杯子一晃，咖啡洒出几滴晕开在白净的纸张上。我又翻出了几个以前做好的案例报告做对比，想着一会儿具体的措施应该从哪一步开始。
02
门铃九点五十五便响了。我应声开门，来人是我的患者没错。着实有些熟悉的脸孔，不过一米八的身高带来的压迫感让居于主动的我并不舒服，我用最快速度在第一印象里对来者的精神状态和身体状态做了初步评估。
他低着的头抬了半分用来看我，眼神交汇。虽然预感到来人就是他，看到了本人还是吃了一惊。职业素养让我还是平静地请他进了屋子，端上咖啡。
递上自杀预防承诺书后我在他对面坐下微笑示意他可以进行阅读的行为。他阅读的速度并不快，我度过了有点漫长的几分钟。他抬头又看我，眼神里空洞又迷茫，眨了眨眼睛又开始左右四顾。我敲了敲桌子上签字笔的位置。
他的笔迹就能看出来学过很久，有力自然。不过签名意外的一板一眼，工工整整地不带一个花体。
收起承诺书我先是友好地进行自我介绍，建立信任的第一步。
“我姓鹿，Miss Lu。小鹿的鹿。”
他讷讷地，眼中纠缠起不解似乎在思考。顿了一会儿他说：“我姓......王。Jackson Wang。”
“是真姓吗？”我尽量找着最轻松的话题。
“Miss鹿是吗？”他冲着我笑了一下。
我从他第一个回答就预见到了这场咨询的棘手。话到嘴边，也只好笑着说出口来：
“Of course not。”
03
Jackson与我约定每周一次的咨询定在周六晚六点。在SCL-90的测验结果数据来看，除了偏执稍高和略微的人际敏感以外，他的问题来找我着实有些小题大做。
六点他准时按响我家的门铃，今天穿着黑色的针织衫。
这是第三次咨询而我仍旧毫无头绪，建立不起来的信任关系，对方避重就轻的回答，从倾听就做不到的第一步更无法实行共情予以积极关注。我有种对方在戏弄我的感觉，多少有些烦闷，在去搜索他在中国相关背景的时候又被天花乱坠的多方消息糊得满头雾水。
“鹿医生。”
他罕见地坐在这个咨询室里先于我开了口，我坐在木椅上，投去笑容。
“我今天......突然很想说一说，”
“我的爱人。”
04
我年少时也追过星，娱乐八卦向来没有少看。最近因为Jackson更恶补了不少花边新闻。我点点头表示他可以讲了，在打开录音笔以后仔细地观察他的表情。讲故事的过程中他多次名字都提到嘴边又咽回去，眼中尽是穿不透的雾障。
近一个小时的独角戏，我尽力地在他有些颠三倒四的时间顺序里理解人物关系。虽然知道娱乐圈水深，不过听完了事情真相始末缘由我还是大跌眼镜。
他用的人称是KJR，然而故事的一开始他就把三个人是谁都明睁眼露地摆在我面前。在震惊的同时我记得正事，从故事来看，他们三个人之间难以和解的三角关系里他是最为无辜的受害者。与R成双入对却在提起R的时候不自觉颤抖、蜷起脚趾、手心出汗，比起这种反应，在说到K时的满眼愧疚下隐藏的温柔安慰更像说K才是他故事名字的爱人一样。
我稍不礼貌地打断了他似乎需要的放空，“我想听到更多K和J的故事，你觉得怎么样？”
沉浸在回忆里的他有些分不清现实和过去一般。天色黑了几分，屋中安静宁谧，只听到我们两个人浅浅的呼吸声。他忽然笑出了声，说道。
“王俊凯啊，他就知道欺负我。”
05
那是他们三个人练习生时期的事情了。
十八岁，骄阳似火的夏天，汗水凝结在练习室的地板上。
易烊千玺是童星出身，从几岁开始就有粉丝了，进公司也是空降兵，自然是来了就落户A班的令人艳羡的对象。而出道名单在列也就毫不奇怪。
在这个前辈后辈礼节要求几乎严苛的公司里，从来没对身为练习生的大哥九十度鞠躬还剥夺了大哥原定组合伙伴出道机会的他成为眼中钉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而王俊凯与他见的第一面就注定着二人不和，冷漠的距离，尴尬的氛围，让三个组合唯一的旁观者只好出来当和事老打圆场，王源走过来向他伸出手，说，我叫王源，以后我们就是队友啦。那边那个拽拽的黑脸叫王俊凯，他就这个脾气，你多包容着点，毕竟是大哥。
他冲王源笑，说，好。
王源是主唱，他是主舞，两个人很有默契。面对难以驾驭的编舞，王源的“广播体操”实在让易烊千玺看不下去，每天指导摆正对方的动作，一遍一遍陪他练。而王源也会在学新歌的时候帮易烊千玺校正音准调整发声。怎么看这两个人要命的契合都容不下第三个人一点点的存在。
就那么碰巧在深夜两点的练习室里两个人被返回取手机的队长撞个正着，王俊凯笑着对他们比了一个大拇指，然后摔下自己抱着的吉他转身离开。
06
说起来，他与王俊凯是有一次可以分道扬镳从此老死不相往来的机会。
积压的矛盾和不和，在两个男人身上冷战衍生出的无非就是一场早来晚来都要来的架要打。在最后愈演愈烈的缠斗里他被王俊凯推到墙壁的死角，而他也就顺手抄起地上随便什么东西砸了过去。在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手中冰冷的触感是他动作激烈时甩出来的手表，而王俊凯被砸的怔在当场，额头上流下的血染红明亮的眼睛。
他也被吓了一跳，下意识伸出手要去撩起王俊凯的刘海察看伤口却被对方一把打掉，王俊凯看也不看他，只是坐在那里，低着声音。
“滚。”
王俊凯这么说。
他倏地站起，又想起往前种种被恶意针对的事实，那些难堪而低劣的报复手段一并回忆起来把他那点自责都抛到脑后，他也冷下脸来，丢下一句利落地推门就走。
“王俊凯，我不欠你。”
第二天王俊凯头部受伤的消息就传遍了公司，王源在摆弄吉他的时候一脸担忧地说，王俊凯太犟了，怎么也不肯说和谁打架，更别说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了，这下能不能保住他都两说了。
大概王俊凯资源太好，最后改动了造型还是出道了。借着在网上炒作了多年的“王炸”CP的名气瞬间带火了整个被期待已久的组合，他在出道发布会上被王俊凯亲昵地搂着肩膀听着对方说我们三个好哥们要一起走很久很久，很多个十年，团魂沸腾，而王俊凯眼睛里的光彩都能燃烧。
他把这个热血少年一样的王俊凯和那个冷冷地告诉他“滚”的王俊凯重合在一起，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寒颤。
07
出道后的两年是他们的一手遮天时代，拿奖拿到手软不是说说而已。在被舆论质疑的同时被舆论捧到关注的顶峰，从见面会演唱会到机场，每一个他们出现的地方都被拥挤的人群书写两个字：爆满。
他与王俊凯的关系也缓和了不少，没少离开王源私下左右传话帮忙。王源给他的印象一直都特别好，逐步深入了解之后也觉得这个哥们怎么都招人喜欢，被这种美好的温柔冲昏头脑地觉得自己慎重考虑但还是拒绝不了地接受了王源的表白。
血气方刚的男孩子总归喜欢刺激的新鲜感，背对着王俊凯的种种牵手，深夜无人练习室里的接吻，都让这背离传统道德的关系更加兴奋而快感强烈。他也不必顾忌王源是否真心，只要在触电的感觉里三番五次享受融化。
而不甘心被“王炸”打倒的CP粉们挖掘二人粉红的眼睛盯得像狼一样，各种小暧昧传飞微博，他浏览着张张图片种种脑补，用小号点上一个赞，抬眼看到王源笑意盈盈的脸。即使在舞台上站位的原因让他们中间隔着一个王俊凯，热恋的甜意还是丝毫不减。
他第一次感觉到清醒是莫名其妙受了一记队长恶狠狠的眼刀。开始意识到这段关系的扭曲，更加惧怕让王俊凯知道这件事以后会迎来什么样的下场和后果。
一切从这里开始。
08
凡是老粉都知道的机场走失事件。
没有走VIP的一次惊险经过。双汪CP炒飞了天，热门爆炸，粉丝纷纷聚集只求现场小粉红，接机只单纯的算一个第二目的。他走慢了几步落在后面就有点惨地被人流夹带着挤跑，又不能去伸手推粉丝，被迫走散后拐的方向又不幸是错误的。
发现走丢一个人的队长立刻回头高声呼喊他的名字，声音焦急。粉丝在一片茫然和大哥爆发的威严气场里寂静，王俊凯眼尖发现了他，硬生生挤开一条通道到他身边大力地拽过他的手臂拉他进车，落了几道红痕。
王俊凯的不悦写在脸上，在车里坐稳了以后也终于发作，他压下了声音却压不下怒气，“一个二十多岁的人了，连自己也看不住？”
他不发一语心中但没来由的气愤，不解释的习惯让他冷着脸偏头去看车窗外。王源伸过手来，他则回握，在抱枕遮挡下十指紧扣。
那一瞬间，他一定是爱着王源的。
08
出乎意料的是王俊凯会主动过来给他道歉。近四年的队友，同甘共苦到底也有了感情，他当然乐于接受。随后他与王俊凯进了同一个剧组，男一男二相当重要的戏码。王源则因为音乐节目空不出档期遗憾推辞。
剧组生活对于第一次触电的他相当艰难，王俊凯进过大片的剧组轻车熟路，恰到好处的种种帮忙让两人的关系终于破冰前行。
王俊凯拽过他的手躲开掉下来的道具那瞬间他是感激的。从吊威亚的悉心鼓励，对戏感的认真指导，在平时生活里琐碎细节上的关怀，让他在认识对方五年才知道王俊凯这三个字还能与温柔画上等号。
对于队长太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给王源发微信的时候提及了好几次。王源一连串地发了好几张笑脸，说，队长啊人很暖的，你们能和好就太好叻。没过两分钟，王源又发消息过来说，队长刚才跟我说他可喜欢你了，我该不该高兴？
被逗笑的他去戳队长，问：队长，听说你喜欢我啊？
嗯。
他被回答的迅速震惊了一下，对着屏幕的一个字愣了一会儿，开玩笑着说：那王源儿哪，你们不是三生三世惊天地泣鬼神虐恋吗？
你少上网多看书行吗？
作为队里的沉稳担当，却被调皮捣蛋小队长这么说。他气愤地关掉了手机，翻个身，睡觉。
10
出道第五年，三人在各自拓宽领域发展成为多栖，组合也如日中天。二巡之后行程终于稍有空闲，王源和王俊凯回重庆是理所应当，他还是犹豫着打算奔赴北京，难得的假期他已经准备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
飞重庆的路上王源和王俊凯的氛围就异常怪异，两个人的目光都阴森森的。他坐在一边半闭眼睛，看着王俊凯摘下耳机伸手去拍王源的肩膀，一个疑似摸头发的动作。
王源回过神来冲着王俊凯扯出笑容，说老王你这样好吗，我要是被你吓出个好歹来你去哪儿找这么宇宙无敌可爱的CP啊。
多大脸啊。王俊凯也笑。我上次跟你说过吧，要追我也肯定是喜欢千玺这样的啊。
背叛我！王源孩子气地扭过头，藏起了表情以调笑的语气问，老王你真的假的，你还想追高岭之花小千千呢？
真的，嗯哼。王俊凯说着头也不抬摆弄起手中的魔方。
而他瞥见王源阴影中的神情，在视线交接的前一秒慌忙装睡。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个阴沉中毫无光芒的眼神，那双曾洒下星光的眸子里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
而那也是一切噩梦的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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